月黑风高。

祁风等人刚刚攻下京城，虽然没有扰乱城里原本的秩序，但原先所有满人官员全部由汉人下属代替，各个衙门之中依然显得有些混乱。而宫闱之中，侍卫基本都是满人，自然全部革职。此时，宫中除了没有逃跑的太监宫女，便没了什么人，显得异常冷清。

李星海的心思不在这些内务之上，连夜奔波于京城各处。

而祁风等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整晚鸾凤和鸣。和胡斐程灵素，以及何铁手围在寝宫的小桌子旁，祁风郑重地问道：“你们谁知道李星海在干什么？”

胡斐道：“明天你不是要登基吗？她肯定是在安排登基仪式去了。而且她一直都在各个衙门中奔波，肯定是在稳固新朝统治。”

胡斐摇摇头，直接问向程灵素：“你没觉得李星海好像总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她之前明明说过当上了皇帝就可以回去，可是现在我们连京城都打下来了，直接住在乾清宫，为什么主神还是没有任何提示？”

程灵素道：“我也不太明白，不过她肯定不会害我们就对了。不管是之前和那个狼队纠缠，还是后来起兵之后的战略，这一切能够这么顺利，都是星姐姐安排的。至于现在没有主神的提示，我想，她是不是也在试验？”

在座的四个人中，只有程灵素聪明绝顶，其余三人，或狂，或莽，或妖，个人武力上没有问题，但是在谋略计策上就差了许多，想跟得上李星海那种非人的智慧，根本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已经把程灵素当成了专门翻译李星海各种奇怪行为的翻译官，听到她这样说，自然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程灵素身上。

“祁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你度心魔的关键就是星姐姐的几句话？是她让你接受何铁手，走上一条完全与主神对抗的道路之上，否则你一定不会那么快恢复过来。”

祁风点点头：“当然记得。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想到去对抗主神这种几乎万能的东西。”

何铁手婉然一笑：“看来我还要好好谢谢这个小妹妹呢！多亏了她，我现在都当上皇后了！”

你最多是贵妃，皇后还得是星姐姐吧……

程灵素干咳一声，继续道：“可是我后来就在想，祁大哥，你当时的心境能算得上是心魔吗？何姐姐，你也是后天五层的修为，你师傅据说也到了后天六层，你们在修炼的过程中有遇到过什么心魔吗？”

何铁手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而祁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她在骗我？”

程灵素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江湖上有传言，修炼正派功法，内力中正平和，不会产生心魔，只有那些修炼邪门功法的真正高手才要过这一关。你的功法是星姐姐设计的，是正是邪我不知道。可是何姐姐原本练得是五毒教的毒功，是真正的邪门歪道，但她一直练到后天三四层也没出什么状况，为什么你就会出现心魔？”

祁风冷声道：“她是在骗我？”

程灵素道：“我觉得不是。或许她看出了你心魔的真正所在，趁这心魔没有完全爆发之时先解开一部分，降低以后的危险。至少心里的这个结解开了，你心思也通达了许多，对吧？问题不是这个，而是在于，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你解开心结？”

看了看何铁手，程灵素毫不避讳地道：“我后来想了好久，那个时候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让祁大哥解开心里的疙瘩。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告诉你何姐姐对你的所有行为都是受主神控制的，也属于任务的考验之一。如果这样说，你就会毫无顾忌地把她杀了，尽快回到主神空间。”

“可是，那样的话……”祁风刚想反驳，可是仔细一想，程灵素说的有理！如果当时认定何铁手是轮回世界中的人物，完全受主神的控制，那么自己心里的郁结也有可能解开！

也就是说，李星海当时是在故意引导自己和主神相对抗！

胡斐不可思议地道：“这……和主神对抗，对李姐姐有什么好处？”

何铁手不服：“那是因为你说的不对！我才没有受什么主神控制！我和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听这个词都快听腻了。我就是一个正常人，就是想和弟弟在一起，没受任何人的控制！你们都想错了！”

“所以又回到了那个话题，”程灵素郑重地对祁风道，“我之前也说过，星姐姐好像一直想要对付这个主神。她的一切思考方式都是以主神的角度出发，而这次，应该也只是想试试主神到底会不会对付我们这些明目张胆挑战其规则的人。我只知道她的实验成功了，可是这实验成功意味着什么，我却不知道。”

“对付主神……”祁风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手指叩击在桌面之上，声音无比沉闷。

何铁手开解道：“什么对付主神？头上三尺有神明，我们做什么事都有神仙看着，不亏心就好了！弟弟，你做了皇帝，可不能亏我啊！”

祁风对这何铁手越来越无语。苗疆女子事事以爱情为先，起初他还以为只是小说戏文，可是和何铁手相处这两个月里，他才算彻底见识到。拍拍她的背，道：“这种事你以后就能听明白了。什么头上三尺有神明，我们头上三丈的地方就是房顶，你是想说房上有人吗？”

这句话只是打趣。

可是祁风突然见到，何铁手的脸上没有任何玩笑神色，而是郑重地向自己点头！

很着急地点头！

怎么可能？自己也是后天五层的实力，这世上除了袁承志就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怎么可能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感知，趴在房顶偷听？

心中惊讶，手上却毫不停歇，抓起两个茶碗猛地向头上掷去！

“哈哈哈，竟然发现了？那就好好打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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