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认识皇宫的道路,看来他常年来往于皇宫与军营之间,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子砚的精致别院,可是主人却不在家,听服待的宫人们说,今天是皇家秋试的日子,所以子砚一早就前往国君议事的大殿去参加秋试了。
雨霖跟我详细解释了一下秋试,原来本朝国君醉心于书画,就连膝下子女也以都笔墨纸砚为名,平时忙于书法绘画,加之国事繁忙,因此无暇关照子女们的功课,但是每年春夏秋冬四季,国王都会召集子女进行比试,把几个月来学习到的本领做一个展示,四位王子都非常在意每一季的比试,今日就是秋试之日,怪不得子砚最近很少来军营了。
我纳闷的问雨霖:“算起来,我们也是子砚的师傅,怎么秋试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人通知我们?”
雨霖笑道:“我们只是国王眼中不入流的师傅,国君更重视的是冶国之道,子女们的文治武功是否出色,至于,能不能成仙,会不会法术,可不是国王能够去操心的事情了。”
“既然这样,”我沉吟道,然后对雨霖挤挤眼睛:“我们也去瞧瞧吧。”
雨霖笑笑:“你就是喜欢凑热闹。”不过还是随我的意,领着我来到了秋试大殿。
大殿之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们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观看。只见正中的龙椅上是国王在高高湍坐,国王看上去也是一个英俊成熟的男子,只是才四十多岁的年纪,两鬓竟已经有了丝丝白发,眉宇深锁,似乎有什么忧愁挥之不去。堂下摆放了四张精致的条案,分别坐着大王子,二王子,三公主,和四王子子砚,其他几位都有母亲陪坐在一旁,还有各位王子公主的师傅待坐在左右,只有子砚的条案旁空空如也,他一个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我望着他寂寞的小影子,心中怜惜。好在子砚的脸上是一幅跃跃欲试胸有成竹的样子,好象并没有把身边的势单力薄放在心上,令我微微的放下了心。
我们来到的时候,秋试才刚刚开始,刚好听到大王子在陈述:
“父王,儿臣上个月听师傅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猎户猎得一头母鹿,欲带母鹿回家时,几只小鹿远远跟随,哀哀鸣叫,虽然畏惧猎户,但是又舍不得母鹿,母鹿变成人形,跪下来肯求猎户,希望可以回家继续哺育小鹿,待小鹿长大以后,再随猎户回家领死,猎户感念母慈子爱,心生怜念而放了母鹿,让它们母子团圆。”
这本是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大皇子显示非常善于表达,将故事讲得委婉动听,如凄如诉,只是国君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大皇子却没有发现,继续说道:“儿臣被这个故事感动,已经下令停止了我封地里的狩猎。希望上天慈悲,从此再不会发生母子分离的惨事。”
“一派胡言。”国王听完大王子的话,怒不可揭:“你下令取消了封地里的狩猎,你叫那些猎户以何为生。”
接着他扫视着大王子旁边待立的几位师傅,目光凌厉:“是哪位师傅教老大的,自己请辞吧。”几位师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王子脸色苍白的退在一旁。
国君脸色凝重的说:“如今妖魔四起,百姓们流离失所,能吃上一口饭已经算是万幸,你空有妇人之仁,却无治国之策,蠢才啊蠢才。”
二王子把不屑的目光投给大王子,子砚不动声色,三公主在轻轻娇笑。
“老二,你最近有什么长进。”
“父王请看,”二王子手中端着一只透明的鱼缸,鱼缸里有一只小小的金鱼,我和雨霖对视了一眼,我们都已经发现这只小鱼是一只鱼妖,只是功力尚浅,应该还不至于为祸人间。
“这次你又捉了什么?”国王不耐烦的说,看来每次比试,二王子都会捉一些妖精做为成绩。
“父王,这只鱼妖我已经观察了它很久,虽然此时他功力尚浅,但我算出他将来修练成人形以后,必定会为祸皇宫,我占卜到数年后皇宫内会有一场水祸,就是这只鱼妖做的,如今儿臣提前收服了它,让它日后无法做恶。”
国王的脸上没有半点欢喜之后,“哼”了一声反问道:“数年后的水祸?现在能不能过得了今年都难说,萧元帅在城外苦战魔军,你就只知道在皇宫内捉些个小妖小精。”
二王子脸色的黯淡了下来,他的母亲不满的站起来,母子俩个站在一起,精致完美的脸上都是愤慨之色,胸前那个银色的标志因为气场已经散发出洁白的光茫。只是看了看国王阴沉的面色,又忍住了。看来降魔者白族的桀骜不驯在皇宫里也生生被压抑下来了。
“纸儿,你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看着三公主,国王的脸色就舒缓了许多,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疼爱这个美丽可人的女儿。
“父王,纸儿这几个月跟师傅苦练画技,今日为父王画得一幅龙像,父王你瞧我画得好吗?”三公主娇柔的声音有一种*人心的魔力,让人听上去如春风拂面,十分的舒服。
国王拿过三公主的画来仔细的品鉴,然后欣慰的大笑道:“纸儿的画功越发的精进了,此画形神兼俱,真的很象为父,只是为父最近多了一些白发,纸儿怎么没有画进去呢。”
三公主体贴的说道:“父王的白发?我可没有发现,在纸儿的心中,父王是天下最英俊的男人。”
国王大笑,看样子心情舒畅已极。
我低低的对雨霖说:“这个三公主心机颇深,懂得投其所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雨霖点点头:“我早就发现她怪里怪气的,不管是谁,她都会随着人家喜欢的话说,一点也没有自己的个性。是有点奇怪。”
这时国王的注意力转移到子砚身上:“子砚,最近又跟兄弟们打架了吗?”
“父王放心,子砚长大了,不会再打架了。”子砚朗声回道,好象前几月跟二王子在山洞里拼命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我和雨霖对视一笑。
“父王,今日秋试,儿臣拟了一份希望之城的治城之道,请父王过目。”子砚交给宫人为国王呈上了一份厚厚的奏折。
“希望之城?你是说,萧元帅正在建设的新城。”国王惊疑不定的问他:“子砚,你平时从来不喜这些冶国之策,今日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父王,城外二十四镇的百姓俱已迁入新城,百废待兴,儿臣根拒希望之城的现状,拟定一份治理此城的方案。”
国王缓缓的翻阅着子砚呈上的方案,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是忧。
我有点激动,小子砚居然想为希望之城出力,这个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不管这份奏章写得是否得体,我也完全相信,仅凭这一份爱民之心,这一声秋试一定是子砚胜出。
看了良久,国王始终一言不发,过了半晌,他突然把那本冶城之策丢给大王子:“老大,你拿去好好学学。”
子砚的脸色变了,他脸上浮现出无限的委屈:“父王,这是我苦思了几个月,又与众大臣商议多次才拟定的治城之策,你为何给了大哥?”
“子砚,你还小,治理国家的事情,就交给你的哥哥们去忙吧。”说罢。国王疲倦的叹了一口气:“今日累了,都散了吧。”
随着国王的龙驾离开,其他的王子和公主也纷纷散去,二王子走到子砚身边,冷泠的说:“哼,想拔个头筹,结果吃了一鼻子灰。”
子砚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看得出来愤怒已极,三公主对子砚温柔的说:“四弟,别听二哥胡说,你今天真的很出色,等你长大了,父王一定会把希望之城赐给你的。”
子砚感激的看了一眼三公主,她对他鼓励的微笑着,那个笑容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当人们都散去的时候,他一个人还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案几上,似乎觉得茫茫天地,竟无处可去。他脸上的迷茫痛苦之色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坐着。
子砚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闭上眼睛,喃喃的说:“师傅,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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