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结束，开始

“你说……由你来和我打？”小丑摆出了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明明就是这群人里最弱的男人，只会躲在其他人身后找机会偷袭的家伙，现在却大言不惭的说要和自己打，“认真的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短剑转动在指尖，灵活的起舞，白烨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异常，难道还有什么诡计？小丑心里默默思量着，但是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无用的。

“哼，有意思，那么就当做是你带给我最后的乐趣吧，白烨先生。”展开双臂，小丑一副请对方先手的姿态。

“吾主……”“主人……”尼娅和柠檬都想说什么，但被白烨挥手制止。

“为什么，吾主你明明可以选择抛弃我……”尼娅依然不能理解白烨的决定。

“我一直都在舍弃，自从决定报仇的那天起，我就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活着完成复仇，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会遇上不得不迎面直上的情况，总有一些我不能丢弃的东西，如果将舍弃和逃跑当成习惯，将复仇当成了苟且的借口，那么终其一生，我都不可能战胜那些敌人。”胸前浮现起了红色的圆形图案，炽热的光芒不断涌现，距离最近的尼娅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在跟随这道光芒所燃烧。

契约将两人的灵魂也维系在一起。

“契约武装——天堂地狱。”红白两色的光芒在白烨胸前炸裂，然后吞噬掉他的身躯，随后，熊熊的黑色烈焰取代了光芒，疯狂的沉淀在宿主身上，凝固成了黑色的铠甲，那是与尼娅造型一样的铠甲，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不同于尼娅红色的黑暗颜色。

“千宝之具，永恒之书，我有听说过这件东西出现在世间，想不到会在你手中。”小丑嘴角上扬，对于白烨所展现的能力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少装蒜了，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拥有着这件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有关我的情报，但起码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你打算夺走我和尼娅身上的千宝之具，你是我们的敌人。”铠甲下的白烨感受着全新的契约能力，与外表看上去不同，身上即使穿着铠甲也不会有太重的感觉，简直就像只穿了件普通的夹克，也就是说，自己的速度和身手不会受到影响。

“开始吧。”弯腰，身体下沉的突进而去，白烨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右手之上，短剑迅猛的砍下。

小丑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立即便被失望所充斥，白烨的速度没有任何改变，力量也没有增长。

“无趣的落幕呐，白烨先生。”小丑的右手呈手刀状更快的突刺出去，“咔嚓”轻松的粉碎了白烨胸前的厚实的铠甲，压倒性的实力。

“唔……”吃痛的一声闷哼，白烨的身体向后滑翔出去，双脚划过的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而看起来坚固无比的铠甲已经被开出了一个洞，鲜血正从里面喷涌而出……

“白烨……”祈语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白烨能够做出不背叛同伴的决定让她一阵放松，可是白烨独自挑战小丑的行为又让她提起了心，那种怪物，就连身为龙族的自己也没办法战胜，旧人类的白烨又能做什么，必须要去救他……

“等等，祈语……”说话的是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云依，虽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从地上坐起了身，她正吃惊的盯着小丑方向，那只用来突刺白烨的手臂正不断喷出鲜血，夸张的说，整条手臂都开始了扭曲。

小丑不动声色的低下头，不哼一声，看着自己扭曲的手臂。

“将我的力量双倍的弹回了吗……”小丑试着摆动手臂，但没有反应，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快速再生也需要一点时间，“我还是小看了契约的能力，但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功能，就你自己而言也不好受吧，白烨先生，我拥有再生能力，可你的伤会致命哦。”“你知道……咳咳……为什么我的契约名字叫天堂地狱吗？”铠甲下的白烨抬起双手，按在胸前的伤口上，白色的光芒从指间流泻开来，“双倍反弹敌人攻击的地狱模式，自然还有能够拯救生命的天堂模式。”铠甲的颜色迅速的脱落，变成了无暇的纯白，就连粉碎的部分消失不见，白烨胸前的伤开始了迅速的愈合。

“两种能力，反伤与疗伤，被你得到了棘手的能力呢，而能够衍生出这种能力的契约物，那个骑士女孩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人啊。”小丑的手臂也已经恢复如初，看着白烨的时候，笑容越发的愉悦起来，“但是形势并没有改变，顶多成了我无法杀死你，而你也没办法杀掉我，可打破僵局的方法在我手里，我可以用比你更快的速度杀掉你的同伴，事实的结果就是你会输。”“这个定论，是不是下的太快了？”白烨耸了下双肩，带起了金属的晃动声，本该倒在地上的人们不知何时一个接一个爬了起来。

“看来要先封锁住他的行动才可以。”祈语握紧双拳，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算是超越常理的再生，也有到达的极限的时候，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攻击，我会负责切碎他……”云依再度张开了钢翅，瞄准了站在中央的小丑。

“砍掉他的手脚不会不再生呢，老子稍微有点好奇了……”罗允修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强行压抑着胸前翻腾的痛苦，举剑相向。

“看到这样的景色你该明白了吧，我可以用身体来限制你的行动，远处还有我们狙击手的火力攻击，我的女仆可是被拥有光束武器的怪物，一刹那的毁灭性攻击，会把你轰的渣都不剩，这样你就无法再生了吧，现在，由你做出决定了，小丑，继续抵抗，还是滚蛋。”饱含杀意的威胁，白烨的心跳则在悄悄加快。

选择离开吧，这也是大家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如果自己的虚张声势没被看穿的话，对方应该会……

小丑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抬起手，伸进了破烂的外套中，摸出一块银色怀表，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足够让众人的神经几次绷紧。

“很精彩的威胁，果然你很擅长这类心理战，一群残兵败将还想拿来威胁我……”怀表打开，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机械音，小丑歪起脑袋，白烨心头却是猛地一沉。

“不过你们的运气很好，我的约会时间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哎？”几乎准备死战的白烨下意识的发出了质疑声，约会？这个叫小丑的家伙是在开玩笑吗？

“你们很好运的逃过一死，可是，如果不赶紧强大起来的话，下次，你们就真的会全灭哦，白烨先生。”转过身，小丑踩着轻快的步伐远去，没有人去阻拦，只是默默注视着这道背影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眼前。

“幸运，不会永远伴随在你们身边。”留下最后的一句话，飘然远去。

“结束了？”白烨如释重负的轻轻摇晃一下，然后向后倒去，柠檬和尼娅则早就准备好一般的从后面接住，“我们都还活着……”心有余悸的感慨，白烨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身上的铠甲开始剥落，解除了契约，“是的，吾主，我们都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我没有失去姐姐们……”然后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

受伤的众人被安置在了废墟里，差点被小丑一波团灭，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所有人都显得很是疲惫，白烨在战斗后就一直沉睡，白若嫣陪在他身边，不离半步。

倒是云依，有走来走去的帮忙其他几人包扎。

“先是那个叫张源的，又来一个小丑，人类世界竟然有那么多的高手。”盘腿坐在白烨身边的祈语双臂环抱在胸前，发出了阵阵的感慨，“我有一点明白哥哥的说法了，现在的人类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孱弱的种族。”“从龙族的嘴里听到那样的评价，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么……”从远处拿着晚餐走来的云依将盘子递了过来，祈语兴高采烈的接过，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而云依的目光则落在白烨面庞上，“一直都在睡吗？”“嗯……”回答她的是精神不佳的白若嫣，没有了往日的张扬和傻劲，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照顾着世界上唯一的弟弟。

“放心吧，没事的，他做出了很了不起的决定。”云依闭起眼就能想起白烨对峙小丑的画面，冷冷的表情好像闪过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他长大了。”“是啊，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不再是那个躲在我们身后哭的小孩，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云依，将那样的仇恨全部压在他身上，而我那么轻松快乐的活着，是正确的吗？”用纤白如玉的手指抚过白烨的耳畔，白若嫣细声的问道，“他本来可以活得更轻松一点，作为旧人类，却要让他去挑战那些在云端的怪物。”“的确，走上复仇之路是在我的指引下，但让你活得幸福和快乐，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点燃了烟管，含在嘴里，云依不紧不慢的说着。

“为了让他的努力不白费，你要继续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这样，就是对他最好的回答。”云依抬起眼睑，撇了眼靠近过来的柠檬和尼娅，毫无感情可言的机械女仆，和寄宿着人类灵魂的铠甲，但这两个家伙却是弟弟现在除了自己和白若嫣以外最值得信任的存在。

“吾主他没事吧……”尼娅小心翼翼的走近，好像生怕惊醒白烨一般。

“没事的，他不是那么脆弱的男人，只是稍微累了，想休息一会，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白若嫣的手指把玩着白烨的黑发，曾几何时，弟弟也这样躺在自己身边，安静的睡着，依赖着自己。

“我也会保护你的，小白……即使赌上我的性命……”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默默念叨着。

神无玲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小丑已经离去，此时，她正依靠在墙边，远远注视着远处云依等人，“真好呢，同伴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过去，你不是和那群女人关系不错嘛。”牵着战舰走来的轻羽还在充当着神无玲的护卫角色，从头到尾都躲在暗处的他大概也是少数毫发无伤的人之一，“如果再拉近关系，到分离的时候不是会更伤心吗？”神无玲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抵达神州之后，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轻羽转移了话题，将手里的黑箱子放在驴背上，顺势拍了一下战舰的脑袋，战舰发出了欢快的鸣叫，跑去一边找东西吃去了。

“一路上，也感谢你了，轻羽先生。”“拿钱做事，应该的。”“今天，我还以为大家都不能离开这里了……那个叫小丑的男人。”每当想起那奇怪的脸，神无玲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其实……”“什么？”“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轻羽没有继续说下去，本来想告诉神无玲，那个叫小丑的男人对他们好像没有杀意，每一次击倒都分明手下留情了，不然众人不可能有第二次站起来的机会，但想想似乎也没道理。

“一定是我想多了。”不理会神无玲困惑的表情，轻羽转向角落，在那是抱着剑呼呼大睡的罗允修，“这家伙还真是悠闲的没心没肺啊……”

战斗结束了，可是，这只是开始。